我像看到脉搏

彼岸

*性转❗️平行宇宙小🍊女

*我是hk娱乐圈男工作人员👍🏻

*半if芭蕾线

*有一、、友城

 

Kwok今年26岁,女孩通常在20岁以后就会完成到女人的蜕变,她却离奇挣脱时间的藩篱,落落大方地向满堂宾客展示她那仿佛还停留在初中生涯某次降水天气里的身体。 Kwok跳舞时很容易出汗,于是每次踮起脚尖旋转都像在抖擞羽毛上的雨水。

我负责在晚会结束后整理残局,只能在后台撩开一点猩红的幕布看她,好像在窥视公主样提线木偶的后背,这种八音盒般精致的机巧性无疑带给我某些臆想,舞台上的Kwok是一颗星球,而舞台下的Kwok是一片雾——扑面而来的味道湿润又凄凉。

听Kwok的经纪人说她曾被邀请到纽约学习芭蕾舞,以她的条件本该被培养为NYCB首屈一指的顶级舞蹈家,后来因为经济能力有限才不得不回国,留在香港做tvb的打工仔豢养母亲。她的人生戏剧感很强,到这里听上去就像一幕舞剧,一瞬间我眼前浮现出Kwok身穿灰姑娘那样的围裙跪坐在碗柜旁终日以泪洗面的场景。

唉,不怪我有这种幻想,看Kwok的照片真会觉得她像在樱桃树下等待情郎的姑娘,勤劳而善良,喜欢看言情小说,常常泪水涟涟。当然,她本人与这种朦胧印象大相径庭,甚至可谓给我当头一棒。老实说我一开始不太喜欢她注视镜头时那种大胆的派头,舞蹈员们合照的时候Kwok就那样、那样直白地看我,她的笑容几乎可以称作腼腆,但她浑身上下流露出非常理直气壮的气质,让我手心出汗,“咔嚓”,浸透了本人慌张失措的照片从宝丽来流出来,我取出观看,结果令人惊讶,她也凑上前来(天啊,近距离看她的模样好像不是皮和肉做的),照片上一位苦涩的公主像水银般填满大家周围的空气,仿佛刺破阳光的无脚鸟才是我的错觉,锋利的一面被白银溶剂裹藏得光亮平滑,化为一滩春水。

我承认对Kwok有很多幻想,我也知道许许多多像我这样为艺人工作的人都一样,很乐意以她为题材给大家写点下酒菜。她的脸蛋、她的身体,她在片场与男演员们亲密互动、颁奖礼结束时钻到新任歌神怀里亲了对方一口什么的。理直气壮搞出不少爆炸新闻(倒很符合她的气质)。歌神把她当小孩子,她好像也把自己当小孩子,但并不是人人都这么想,第二天我的同事们就把稿子内容写得挺难听的。我直想笑,这种笨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可能第二天依旧我行我素发表更家无法挽回的傻话,歌神怕是要生气。

歌神真的生气了,革命斗士似的把七八家报纸都批判了一通,他有这个底气,Kwok没有,就站在他身后的窗帘底下发呆。歌神从来没什么对Kwok发的脾气,完事后还问她饿不饿,她点了点头,两人就转身从小门走了,留给我们一行傻眼。

所以下午我撞见Kwok独自啜泣时第一个排除了她被歌神一刀两断这个可能性,Kwok藏在桌子底下哭,给自己造窝似的把演出用的道具笼到周围。我正满世界寻找自己不慎丢失的工作记录簿,一掀桌布就看到她在那里蹲着,肌肤白皙眼睛红红,我像爱丽丝(对不起)掉进兔子洞,她是仙境。

Kwok哭泣的模样不符合我想象(别问我每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您周围如果有她这样的人您也会明白的)她被观众认为是漫画脸蛋,所以我以为她会像日本动画片里的女孩边在夕阳下奔跑边轻轻流落悲伤华丽的泪珠,可是此时的Kwok显得十分沉重,她身上有股海水那样的湿漉漉的味道,像一头死去的鲸鱼向下坠落,我下意识拉住她的手。

我立刻后悔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种行为未免太过失礼,稍有不慎第二天我也变成同事们笔下玩笑。她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玩偶似的眼神让我心里毛毛的。我拉了一会儿觉得尴尬撒开手逃也似的夺门而出,脚趾能抠出一座富士山。从外面看关她的房间平平无奇,然而一旦知道她的存在就忽然附魔一般,变成玩具集装箱似的东西。她总能把周围的事物变成自己的,我就像海绵宝宝里的三次元鱼头,唐突入侵打破了她与房间微妙的平衡。至此,我再次确信她真的是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人,近看太像芭比娃娃似的什么东西活过来,您可以理解成镜像版玩具总动员,唯一不同的点在于玩具们在人类注意不到的时候变成人,而她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慢慢变成玩具。被那样的眼睛盯着心里总是有几分忐忑的,可能这也是她的美貌天下无双但大部分导演都不太偏爱她的原因。

我思索与Kwok的数次碰面,试图寻找她身上哪怕一丝的烟火气。未果。且她某次扮演银发蓝瞳的杀手,做完造型后立在那里我以为是人形纸板,忽然发现纸板的眼珠跟着我动,属实让人在大夏天打了个冷颤。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房间里走出来,吸着鼻子问我你怎么还在这里,脸上被粗糙衣袖擦出的红印子让她看起来真实了一些。我绞尽脑汁要想出一个很酷的答案,但她好像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在门口站了站,没等到答案就轻飘飘地走了。

“我觉得你没什么精神所以在考虑要不要帮忙上发条。”我说(我在说什么烂话)。

不知道她听没听懂,我猜听懂了,不远处的Kwok错愕地转过身,歪头想了一下,咯咯地笑起来,不知道芭比有带梨涡的型号吗,没有的话我就自己画一个。

她的笑声真像小孩子,甜蜜沙哑,勾出撒娇的尾音。

这样的笑声中,我又想起初次见到她时的情形,那个时候确实是小孩子,现在也是小孩子,可那个时候还要小。小小的Kwok穿着新裙子见乐坛前辈们,弯腰时露出的绛红色内衣带已经很旧了,但挺拔纤细的脖颈昭示着她的芭蕾出身,大家都很喜欢她,我猜有几位前辈忍着不捏她的脸蛋,因为我在忍。

人们无法辨别Kwok是否化了妆,因为前后好像没有太大区别。现在的她哭完应该没有补妆,比我找到她时只多了耳边的一枚嫩黄色发卡。发卡真漂亮。我说。她道了谢,这次认认真真看了我一眼,像在等待什么似的把手背在身后。可我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相对无言,浮尘在走廊那头投注的阳光下飞舞,我也像被关进木箱里的玩具,呼吸间忽然领略了她一个人悲伤哭泣时的个中滋味。

你饿不饿。半天我只憋出来这句话,还是拾人牙慧。她没有回答,双手背在后面的站姿让我真正开始疑心她是否在偷偷给自己上发条,仿佛猜到我心中所想,她冲我微笑,双手又回到身侧,再次转身离开。仿佛承受我的目光就像承受人世间一切的忧郁与欢喜,我这才发觉我的玩笑可能伤害到了她,又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才能像给糖果包玻璃纸一样,好好地把她的故事贴到她的身上,把人类的时间缚在她身上,看着她像飞鸟一样走失过去,再走失未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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